就在聽見她聲音從電話裏傳過來的那一刻，他終於知道，他們認識的這二十年，好像還沒有通過電話。

“餵，你是那位，怎麽不說話。”莫非在電話那頭有點莫名其妙，電話接通，可是沒人說話，正在她準備掛斷的時候，終於聽見這邊的說話聲。

“丫頭，是我。”南風說完，只聽見那頭一陣沈默，讓他好不容易放松的心不禁又緊張了起來。

“石頭哥哥；”莫非楞住了，沈默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，要不是因為這聲丫頭，她還真的聽不出來，原來石頭哥哥在電話裏的聲音是這樣子的，低沈渾厚還帶有磁性、又溫柔，像是重力的吸引，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聲音靠近，可是他怎麽會有自己的電話呢。

“嗯，是我，吃午飯了嗎？”南風感覺這二十八年都白活了，跟心愛的女孩兒通個電話為什麽會這麽緊張，就連第一次表白也沒這麽緊張過呀！

“剛吃完，石頭哥哥，你那個戰友怎麽樣了，嚴重嗎？”

“沒有生命危險了，是你們教授親自主刀的，手術很成功。”南風停了一下，再次開口說道；

“丫頭，我叫人去接你過來可以嗎？”他現在很想見到她，可是這裏一時半會兒又離不開。

“可是我...；”莫非知道他是想見她了，可是她又何嘗不想，可她要怎麽告訴他，她已經離開了永城。

“石頭哥哥，我不能過去，還有...”以後我們不要在聯系也不要再見面了，可是她怎麽也說不出最後那幾個字。

“丫頭，怎麽了，還有什麽？”他突然感覺她沒說完的話讓他有點害怕。

莫非的眼淚順著眼角流進了嘴裏，讓她嘗到了淚水的苦澀，可是她又能怎麽辦。

“石頭哥哥，以後我們不用再見面了。”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兒陪你走完餘下的光陰。

莫非說完就掛斷了電話，按下了關機鍵，看著黑屏的手機，心痛得已經沒有了知覺，只剩下眼淚一直流。

“丫頭，你...”什麽意思，南風話還沒說完，只聽見那邊傳來嘟嘟的回聲，等他再次撥過去的時候，裏面傳來的是電話已關機。

以後不用再見面了，丫頭是不要他了嗎？

他的腦子一片空白，又在一遍一遍的重覆著那句話，他的心像是被一支巨大的針筒插進胸腔，一點點抽空了他的內在，針頭揪住了他的心弦，再拔出體內的同時也拖出了他心裏血淋淋的回憶，那種感覺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，那就是‘撕心裂肺’。

“為什麽，到底是為什麽，丫頭，這二十年你的付出那都是假的嗎？”

“風，你這是怎麽了，你別在咂了，你的手不想要了嗎？”從辦公室出來的唐哲，本來是想讓他去辦公室坐一下的，可是沒想到會看見他血淋淋的拳頭一下又一下咂著墻壁。

“她不要我了，她說以後再也不要見面了，你說她是不是生我的氣了。”南風的眼神很空洞，看不出一點生氣，好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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